探秘娃圈,奥运冠军想要的娃娃00后都在养|造物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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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张从容

编辑/范婷婷

来源/卖家

鸽子是个大三学生,但她已经有四个“孩子”了。

她的孩子,是四个bjd娃娃(Ball Joint Doll,球形关节人形),三个男娃一个女娃。2019年夏天,她在微博上看到喜欢的画手太太在画娃娃,感叹“好漂亮,好喜欢”,然后花了一大笔零花钱,入手了第一个娃娃,从此进入娃圈。

这几年,她陆续花在娃娃上的钱已经过万,购买娃娃、请妆师、买娃衣,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她还在念书并没有收入,为了“养娃”,她精打细算,花的都是自己的压岁钱和生活费。

尽管bjd娃娃已经被社交媒体反复讨论过多次,大家对这个圈子的印象是烧钱,但是在圈内的鸽子看来,为兴趣买单很正常,确实有人花几十万养娃,但娃圈也并不是“人均富婆”,“花的更多的其实是心血和精力”。

这依然是一个小众圈子,而随着娃圈的日益壮大,越来越多的玩家正在变成从业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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娃圈是个什么圈?

娃圈的专业术语,估计是所有小众圈子里最复杂的了。“娘家”“壮士”“灵魂党”“玩具党”……圈外人大概也不会很懂。

作为娃圈资深人士的鸽子,讲话已经习惯了频繁使用这些术语,“我现在有四个整娃和两个没有配体的单头,我更喜欢闷养。”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,我有四个完整的娃娃,还有两个只有头部,没有身体,闷养是不喜欢给娃拍照的。

娃圈流传着一种说法,月薪五万玩bjd,月薪1万玩棉花。

烧钱是圈内公认的事实,养娃娃和养孩子一样,处处都要花钱,事事都需上心。一个精致的正版全套娃娃可能就要大几千,从国外进口的甚至要价更高。后续还要给它买衣服、化妆,又是好几笔开销。有些讲究的还会专门花钱请人为自家娃娃化妆,甚至还衍生出专门的职业,圈内叫“壮士”(妆师)。

有一名叫“天霸”的妆师,是妆师界的大佬级人物。她笔下的妆面千娃千面,注重模仿真人皮肤的肌理,十分逼真,像真人一样,仿佛下一秒就能开口说话。经她上妆的娃娃甚至能卖出上万元的高价。她还专为娃妆写了一本书《BJD娃娃化妆术全解析》,供妆师学习参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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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请过的最贵的妆师是450元,而且大手(厉害的妆师)的妆真的很不好约。现在化得好的越来越多了。”鸽子告诉《卖家》记者。

娃圈也有很多交流群,大家会在群里交流哪家店上新了什么娃,哪家店的娃头配什么身子合适。“同一个群里的一个娃娘有七十多个外国娃社的娃娃。”在鸽子看来,娃娃的高价是合理的。“因为一个娃娃是人形师的心血,我愿意为好的设计买单。” 当然,她为娃娃买东西前,也会提前算好自己有没有钱,“不会为买娃娃吃土剁手,自己也要好好干饭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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鸽子自己的娃娃

实际上,虽然娃圈的娃娘娃爹们会费尽心思打扮自己的孩子,但是,这个小众的圈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必须遵守的条条框框——除了盗版。

每个娃娃凝聚着原创者的心血,娃娘们也愿意为创意买单。但盗版是对原创者心血的亵渎,是这个圈子不可触碰的红线。“娃圈是不接受盗版的。”鸽子说。

对于不小心买了盗版的新手,娃娘们会劝她尽快退掉。“对我来说娃娃就是玩具,只要不买盗版,怎么玩都是对方的自由。” 有些娃圈人的确对娃娃寄托了十分强烈的情感,认为他们有自己的灵魂。鸽子也会叫娃娃们“儿子”“女儿”。但对她和她身边的“玩具党”来说,娃娃就是人偶玩具而已。

这几年,国内出现了很多bjd娃娃的设计师和制作团队,鸽子可以很明显感到,娃娃正在出圈,“现在也有很多家长给孩子买娃娃玩,其实玩得开心就好。”

而娃娃的普及,首先第一步就是价格门槛的降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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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性价比娃娃出圈

几天前,#奥运小将张家齐想要的娃娃#冲上热搜。这个“好看,好贵,好想要”的精致娃娃正是一款制作精美的bjd娃娃,价格高达数千元。面对这个价格,网友表示,虽然真的很想给她买,但是真的买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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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品牌方决定送她一个

小小狐是娃圈里讨论度颇高的一个国内品牌,这源于它更友好的价格——几百元左右一个mjd裸娃(mjd是漫画脸机械关节娃娃),相比于上千元的“天价”mjd娃娃,小小狐的入坑门槛会低很多。新手入坑时,圈内玩家也会推荐买小小狐家的娃娃作为第一个“孩子”。

“bjd娃娃几乎都是纯手工刻出来的,每个妆面都是纯手绘的。我们是机器流水线生产的,所以价格就比较低。”小小狐的工作人员娜娜告诉《卖家》记者,他们用3D建模的方式取代了手工雕刻,虽然过程较为复杂,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——工厂的机器能不能生产,生产出来的样子和设计稿出入大不大——但的确大大缩短了生产的时间,也节省了成本。

而且“用软件雕刻”,可以更精准地还原脸型上的设计。“按我们现在的水平和工艺,实际上还有待完善,我们也想做得更好,让我们的粉丝朋友拿到最好的产品。所以我们在资金上做了很多改变,也没有压着预算。”三金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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娃娃的机械关节

虽然是流水线生产,但是对于娃娃的设计,他们一点也不含糊。品牌策划负责人表示,一个娃娃落地前,整个团队会进行细致的讨论。决定落地后,团队会细化娃娃的每一个细节,从服装布料,到眼珠、妆面、假发,开发团队都会尽力协助设计师落地。

“开发那边有娃圈的资深人士,她有十几年玩娃娃的经验了,所以她会根据经验给一些评价和意见,我们团队也会进行考量。”

一般来说,都是女孩子喜欢娃娃,男孩子喜欢汽车和高达。鸽子也表示娃圈里的娃爹很稀有。但三金透露,越来越多的男孩子开始养娃了,“男生的话也有喜欢二次元的呀,也会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女生,还有这种性感成熟的大姐姐。”三金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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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吸引二次元爱好者,是得益于娃娃本身“漫画脸”的特点,那么当mjd娃娃脱离亚文化圈的概念时,它就是一款商品,一个玩具。“手办之类的主打的就是男生市场嘛,我们的价格跟手办差不多。”这也是三位小小狐员工共同提到的一个目标:在服务好娃圈的同时,让娃娃们出圈。

今年6月,小小狐参加了上海WF手办展。娜娜表示,当时就有特别多男孩子到他们的展摊买娃娃。喜欢二次元文化、御宅文化的男生,很容易被小小狐家的娃娃吸引,把娃娃当成手办摆在家里。

“我们不仅仅面向娃圈,也想让更多人喜欢娃娃,在设计上倾向更大众化一点,也希望家长能买给自己的小朋友,当然我们也希望娃圈的朋友也能喜欢我们。”品牌负责人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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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司都是二次元

娃圈的平均年龄在20岁左右,小小狐也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团队。96年的娜娜在公司都“算比较大的了”,公司甚至还有很多00后的设计实习生,品牌的负责人也是90后。“现在好多00后都出来工作了。”并且大部分员工本身就是爱好者。

三金小时候爱看《海贼王》这样的热血动漫,算是一个“中二少女”。读大学的时候也曾与娃娃结缘,与鸽子是同一年入的坑,“2019年把第一个‘孩子’接回了家,一开始热情很高,后来学习、工作压力太大,就荒废了,给娃在二手平台上找了个好人家出掉了。”

不过因为学的是电子商务专业,三金现在成了小小狐的销售负责人,“内心对二次元还是有热爱的。” 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和三金有相似的经历,娜娜也告诉《卖家》记者,应聘时对方表示,非常欢迎喜欢二次元的伙伴加入,“我一看就觉得找对地方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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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司投资人虽说是70后和80后,但也都是十足的动漫爱好者。“所以是一代一代的二次元呢。”娜娜笑着说,“我们上班可以穿JK制服和洛丽塔,捡到流浪猫也可以在公司里养,老板们都很支持,团队的氛围非常好。”

最近,小小狐参加了淘宝造物节,店铺门口的桌子上,摆着几只没穿衣服的光头娃娃,以及娃娃的衣服和头发,连袜子都有。路过的游客可以在这里体验给娃娃穿搭。

几个小朋友围在桌子前,在娃娃身上一件一件试衣服,时不时展示给站在后面的家长看。三金说,这两天有特别多小朋友,在桌子前围成一圈,一直在玩娃娃,弄了好几种不一样的搭配。“不得不说,小朋友的眼光真的很好,他们搭配出来的都很可爱,都是他们喜欢的样子,然后也是很适合我们圈子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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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朋友可能不知道娃圈是一个有独特文化的小众圈子,他们只是把娃娃当成玩具,就像我们小时候玩芭比娃娃那样。

走进这家店铺的人,有女生,有男生,有家长,也有小朋友。在为娃娃穿衣服时,他们都像回到了小时候,拾起了那颗认真玩玩具的心。“因为童心。我觉得不管长到多大,实际上内心都是小孩子。”三金说。

团队构建了一个娃娃的TinyFox小镇,这里平和又安宁,不同职业、不同性格、不同爱好的娃娃们,有的喜欢樱花,有的热爱游泳,有的喜欢音乐,他们过着可爱又幸福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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